霓虹闪烁，代驾员老安等待接单 新文化记者 蒋盛松 摄
■新闻回放
5月2日深夜，32岁的代驾员董洪阳，被一辆伪造号牌的“吉A0EQ03”白色捷达撞飞，经抢救无效身亡，而该车逃逸。警方悬赏万元征集相关线索，家属也来到报社求助媒体寻找知情者。而事件背后，董洪阳当时是否正在工作？没有准确的定数，但却显现出代驾行业存在着监管空白。
5月5日，又是个冰冷的雨夜。
从傍晚开始，雨就下个不停，这让老安有些心烦，他缩了缩脖子，从背包里拿出雨伞，歪着脖子夹住伞杆，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，看看有没有呼叫代驾的客户，见屏幕上没有反应，他另一只手擦了擦手机屏幕，赶紧又揣进了裤兜。在雨夜里，老安沿着周边的饭店缓缓地小跑起来……
淅沥的雨，霓虹的灯
老安，上街
老安叫安立军，50岁，已经谢顶，身材粗壮。第一眼，给人的感觉，如果不是身上的工装，和胸前明晃晃的LED标牌，他并不像一个代驾司机。“在我们公司，像我这个年纪的特别多。”老安说。
老安是长春市二道区人，一家三口，他开了近30年的车，以前在单位开车，有丰富的驾车经验。在工作没了以后，他选择了代驾员的活，与一些兼职的人性质不同，代驾就是他的职业。
基本上每天晚上，老安都会出现在长春霓虹灯闪烁的大街小巷，沿街游走，等待每一个赚钱的机会。5日这个下雨的夜晚，也不例外。
说起代驾这个活，老安说，的确辛苦，但也当锻炼身体了。为了省钱，他曾经在挣了一单后，没有选择坐车回家，而是走20公里的长路回家，同时也为了看看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，到底能不能坚持。
几个月的代驾干下来，老安平均每天要走10公里左右，瘦了十好几斤，但已习以为常，并不觉得疲惫。
他的努力
想再接一单连跑带颠20多分钟
雨虽然下得让人心烦，可老安不敢停下来。岳阳街离临河街的家还是太远，这里生意并不红火，而且时间还很早，他寻思可以再接一单。
“我入这一行有几个月了，和别的代驾公司不一样，我们公司没有签约店，所以不能在一家酒店前等活，只能一家家饭店门前溜达，而且不能在一家饭店门前停太久，其他代驾员会误以为你想抢活。”老安说。
在霓虹灯照耀下，老安跃过一处水洼，然后，在晃得刺眼的马路上健步如飞。“再往前走，拐个弯，那里的饭店多，顾客也多。”一口气走了20多分钟的老安，气不喘，脸不红，指着平阳街一带，很有信心地说。话锋一转，老安又说，“也有不熟悉的，还被投诉过，快速路有个口不能下车，我就不知道。顾客付费后，就把我投诉了，因为我绕了远。”老安说，在路上就永远会存在着不确定的东西，只要大家都谨慎小心，危险就会降到最低。
他的经验
遇到酒客“闭嘴”会省去很多麻烦
在一路小跑去平阳街之前，老安是从磐石路送个喝了酒的年轻人来到岳阳街的。当时，在磐石路附近的一家鱼馆，20岁刚出头的高先生通过软件，订了他的单。
上车后，老安默不作声，因为下雨，他不敢开得太快，但2.7公里的路程，很快就到了。
胡同里基本没停车位，只有一个空车位，老安接连打了几把舵，将车插进了路边的两车之间，想要再摆摆正，高先生催促到，“行了，就这么停。”两人通过手机软件完成了交易，账面显示35元。下了车，外边的冷雨，无比让人怀念车内的暖风。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后，老安说，有一次，拉了一名乘客，送到站后，他将车完美地停好，和后车只有一个手指的空隙，可是对方非说他把车停得和后车撞上了，想要让他赔钱……
“出了那次事后，我再也不这么停车了。”老安说，和喝酒的人没法讲理，按着要求去做，把嘴巴闭上，会省去很多麻烦。
他的经历
曾亲眼目睹代驾刮蹭后飞奔逃跑
拐了个弯，老安眼前豁然一亮，平阳街上灯火辉煌。街道两边，饭馆里坐着的食客正在推杯换盏，酒酣耳热。老安对此默不关心，但却不像刚才走得那么快了，掏出手机，又擦起了屏幕。
“现在黑代驾确实有，这样的人如果出了事故，找都没地方找。”老安说，他曾亲眼看到一名女子找的代驾肇事，女子还提醒同车的人看住这个代驾，结果一不留神，那个代驾就跑没影了。老安说，正规大公司的服务还是挺到位的，对员工也有保护，也有人身险。恰恰就是那些小公司，他们注重的只是利益，少了一些责任。
对于同行之死，老安觉得很可惜，他认为董洪阳是太疲倦了。“我每天中午都要睡一觉，保证体力，如果睡不好，我就不出来。”老安说，因为他要在夜间工作，所以时刻注意自身安全，只在人行道上行走，除了特殊情况，都不会工作到后半夜，“谁能不困不乏？年轻人也不行啊。”
湿透的鞋，兴奋的脸
老安，晚安
“叮叮”提示音响了起来，老安兴奋地把电话打了过去，说了常规的服务用语后，问明地点，老安又开始一路小跑起来，穿过了两条胡同，跑到了解放大路上，足足有一里地。
最终，他停在了一家烤肉店门前，拨过去电话，对方说，让他在门口等一等，由于走得比较急，老安的鞋已经湿透，但仍掩不住兴奋的神情，他掏出手机给记者看，这位顾客要去的地点是临河风景小区，离他家太近了，“正好回家睡觉，就这最后一单了。今天这三单加一起，估计能挣七八十块，知足了。”老安算了算说。
老安说，自己干的这几个月，每个月差不多能挣3000多块钱。
据多位代驾员说，现在代驾公司非常多，而且为了抢占市场份额都把价格压得很低，这也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收入，现在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，干一晚如果能保证二三百块钱的收入，就已经是高利润了。
新文化记者 唐奇
《代驾员的权益谁来保障》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