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索政府、学校、家长三者合理分担机制——
空气净化设备能否成为学校标配
2月15日，保定市青年路幼儿园中四班，卓嘎老师正在组织孩子们进行区域活动。当日保定市区严重污染，幼儿园开启新风系统，教室内空气优良。 袁 硕摄
□记者 马 利
春季开学伊始，我省多地雾霾卷土重来。校园何时才能装上空气净化设备？这一话题又一次在朋友圈被家长们刷屏。
去年，保定市率先在部分公办中小学幼儿园安装了新风系统。今年1月，石家庄市教育局也发布消息，将在主城区中小学校、幼儿园开展空气净化设备安装试用试点工作。在今年我省确定的10件民生实事中，也明确提出“支持新风系统等空气净化设备进校园”。
许多专家学者和家长师生都希望，尽快让空气净化设备成为学校标配。目前，空气净化设备进校园还存在哪些障碍，该如何破解？记者就相关问题进行了采访。
启用新风系统，教室内PM2.5浓度明显降低
雾霾来了，学校急，家长更急。几年来，我省各地不少学生家长自发行动起来，或组织众筹、或提供赞助，为孩子所在学校购置各种类型空气净化设备。
石家庄市一所学校负责人介绍，2015年就有学生家长自发为学校安装了室内空气净化器。使用后发现，室内空气净化器虽然可以有效降低空气中PM2.5浓度，但由于这种净化器采用的是室内循环，需要关闭门窗，导致室内二氧化碳浓度明显上升。“在这种环境中学习，时间一长，学生就会呵欠连天，老师讲课效率下降。”
“教室属于人员密集区域，一个班面积在50平方米至70平方米，人数往往超过50人，容易导致二氧化碳浓度过高、缺氧，密闭关窗让这些问题进一步加剧。”河北科技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环境工程系段二红副教授认为，这不仅影响学生的学习效率，还严重危害学生健康。“因此，解决教室空气净化问题，新风系统是较好办法。”
从去年开始，保定市陆续在200多所公办中小学、幼儿园安装了5532台新风系统。他们使用的效果到底如何？
2月15日14时，保定上空雾霾笼罩，PM2.5平均浓度为308微克/立方米。保定市青年路幼儿园门口，一台液晶显示屏正实时播放着各教室PM2.5浓度，通过安装校园新风系统，该幼儿园当日教室内的PM2.5浓度平均保持在40微克/立方米左右。
记者走进一间教室，清新空气扑面而来。孩子们正围着课桌做手工。园长张春炬指着墙上一台白色壁挂式新风净化机说，系统运行后，教室内会形成微正压的状态，室内压力是1.1倍的大气压，将室内的脏空气顺着门缝挤出去，由于存在压力差，室外的脏空气也进不来。
教室里的空气是通过新风机处理并引入的，如同戴着口罩吸气，机器内部的过滤和杀菌装置，有效吸附空气当中的PM2.5颗粒物，并有助于阻挡部分病菌。张春炬告诉记者，新风设备通过不停地吸入、排出，实现室内外空气的流通。
“现在课堂上打盹儿的少了，同学们精力集中了。”李星是保定市第三中学高二九班班主任，也是一名物理教师。物理课堂向来是“大脑短路”的重灾区，学校使用新风系统两个月来，最明显的变化，就是同学们精神状态变好了。李星和化学组的老师们分析认为，以往冬季教室出于保暖门窗封闭，空气不流通，同学们容易疲惫，新风系统源源不断吹进新鲜空气能给同学们“提神儿”。
学校安装净化设备，还需破除资金、维护等障碍
省内一学校安装新风系统已经两年，空气净化效果显著，但使用过程中师生们也发现了新问题：噪音大。
“学生上课时，精神高度集中，对噪音敏感度增加。”段二红分析，噪音主要来自于新风系统的风机装置。让学生“耳根清净”的办法有两个，一是在新风系统布局上，让机器稍微远离学生，二是采取一些消噪措施，比如采用消音棉包裹风机和风管、合理使用消音器等等。
此外，一些基于静电吸附除尘原理设计的新风设备，不可避免会在净化空气的同时产生臭氧，臭氧浓度一旦超标将危及健康。而安全可靠的HEPA滤网物理除尘设备，则因需频繁更换滤芯，使用成本较高。
“新风系统生产厂家，应对学校进行‘量体裁衣’，使之更符合学校使用要求。”段二红说。
记者在保定市青年路幼儿园采访时看到，一位工作人员清洗过滤网的满满一桶清水，洗完后漆黑如墨。
“保养和维修很耗费人力，平均每台机器每年至少维护四五次。”保定市教育局副调研员赵建民介绍，维修保养团队不仅要业务过关，规模也要保证。据统计，保定校园安装的新风系统至少需要200名专业人员维护。
但空气净化设备进校园，最关键的还是资金问题。
据了解，保定市安装新风系统是通过企业捐赠的方式。2016年，两家企业通过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，向保定市捐赠校园新风空气净化设备2.3万余台。
保定这种企业捐助模式，被赵建民称为多赢：“政府每年只需要支付维护保养成本，不用一次性付出巨额资金，既减轻了财政压力，又能覆盖尽可能多的校园；而企业通过公益捐赠进行了品牌推广，提升了企业形象，提高了销量。”
然而，捐赠不可能覆盖所有地区，并且使用过程中也需要资金支持。保定市政府在2017年惠民事项中明确，将投入财政配套资金2000多万元，在全市有条件的公办中小学幼儿园继续安装使用校园新风净化系统。石家庄市教育局宣布开展空气净化设备安装试用试点工作，已经过去1个月。但截至目前，尚未公布资金来源和试点范围。
记者采访省会多位校长，他们对统一安装新风系统持赞成态度，但又担心因为资金不到位而无法落实。
“让学校出钱吗？私立的学校经费还灵活些，公办学校没有这部分资金。”石家庄一位高中学校校长介绍，现在高中生均拨款是1400元，学校一年的经费就是“招生人数×1400元”。中等偏上规模的学校经费有限，根本无力承担。
“北京市已经明确，市级财政将给予补贴。”采访中，许多学校校长建议，各级政府应该设立专项资金，同时出台相应的鼓励政策，探索政府、学校、家长三者合理分担的体制机制，实现空气净化设备安得起用得住。
